麻黃湯之演繹與迷思

(傷寒論-36) 太陽病.頭痛.發熱.身疼腰痛.骨節疼痛.惡風.無汗而喘者.麻黃湯主之.

(傷寒論-37) 太陽與陽明合病.喘而胸滿者.不可下.宜麻黃湯.

(傷寒論-38) 太陽病.十日已去.脈浮細而嗜臥者.外已解也.設胸滿脅痛者.與小柴胡湯.脈但浮者.與麻黃湯.

(傷寒論-47) 太陽病.脈浮緊.無汗.發熱.身疼痛.八,九日不解.表證仍在.此當發其汗.服藥已微除.其人發煩.目瞑.劇者必衂.衂乃解.所以然者.陽氣重故也.麻黃湯主之.

(傷寒論-52) 脈浮者.病在表.可發汗.宜麻黃湯.

(傷寒論-53) 脈浮而數者.可發汗.宜麻黃湯.

(傷寒論-56) 傷寒.脈浮緊.不發汗.因致衂者.麻黃湯主之.

(傷寒論-237) 陽明中風.脈弦浮大而短氣.腹都滿.脅下及心痛.久按之.氣不通.鼻乾.不得汗.嗜臥.一身及目悉黃.小便難.有潮熱.時時噦.耳前後腫.刺之小差.外不解.病過十日.脈續浮者.與小柴胡湯.脈但浮.無餘證者.與麻黃湯.若不尿.腹滿加噦者.不治.

(傷寒論-240) 陽明病.脈浮.無汗而喘者.發汗則愈.宜麻黃湯.

(麻黃湯方)

麻黃三兩.去節. 桂枝二兩.去皮. 甘草一兩.炙. 杏仁七十個.去皮尖.(註:麻黃<去節>之<去>與桂枝<去皮>之<去>,乃<取>也!而杏仁之<去皮尖>,則為<去>也,方是真義!)

 

右四味,以水九升,先煮麻黃,減兩升,去上沫,內諸藥,煮取兩升,去滓.溫服八合,覆取微似汗,不須啜粥,餘如桂枝法.將息.

 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註解:(金匱要略十五-25)曰:<裡水.越婢加朮湯主之.甘草麻黃湯(組成:甘草二兩,麻黃四兩.)亦主之>.(金匱要略十五-27)曰:<水之為病,其脈沉小屬少陰.浮者為風.無水虛脹者,為氣水.發其汗即已.脈沉者,宜麻黃附子湯.浮者,宜杏子湯(組成:甘草二兩,麻黃四兩,杏仁五十個.)>

    <杏子湯>+<石膏>=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(組成:甘草二兩,麻黃四兩,杏仁五十個,石膏半斤.主治:發汗後,不可更行桂枝湯.汗出而喘,無大熱者.)

    <杏子湯>+<桂枝>=<麻黃湯>(組成:甘草一兩,麻黃三兩,杏仁七十個,桂枝二兩.主治:太陽病,頭痛,發熱,身疼腰痛,惡風,無汗而喘者.)

    由以上條文中可清楚<甘草麻黃湯>演繹成<杏子湯>,再演繹成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或<麻黃湯>的蛛絲馬跡.我們亦可以很清楚的,從<杏子湯>與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中<甘草,麻黃,杏仁>的相同劑量,推斷<甘草麻黃湯>演繹成<杏子湯>,再演繹成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的正相關軌跡.

    但<杏子湯>再演繹成<麻黃湯>時,其<甘草>與<麻黃>皆減一兩,<杏仁>卻加了二十個,再加上<桂枝>二兩而成為<麻黃湯>.<杏子湯>為何劑量要作如此的加減,是值得我們費思量的.<甘草麻黃湯>的主治為<裡水>.<杏子湯>的主治為<氣水>.<裡水與氣水>皆屬於水腫性的疾病,都會壓迫到心肺部的呼吸與循環,進而導致<喘>的證狀.由此推論,由<杏子湯>演繹而來的<麻黃湯>或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,其主治亦必有治<喘證>也.故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,主治<汗出而喘,無大熱者.>.<麻黃湯>主治<無汗而喘者>.再進而仔細分析一下,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與<麻黃湯>,其組成方劑的相異處,只差<石膏>與<桂枝>,依<杏子湯>的主治,乃治喘也,而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與<麻黃湯>,亦皆治喘也.而其主治的最大差異之處,一治<汗出而喘>,另治<無汗而喘>,故有前賢曰:<石膏止汗>,<桂枝發汗>,亦皆源於此也.然而臨床的實證上,<石膏>真能止汗嗎?<桂枝>真能發汗嗎?<石膏>為天然的礦石,臨床的應用有生石膏(含水的硫酸鈣)與熟石膏(不含水的硫酸鈣)之分,一般的運用,以<生石膏>為主,但<生石膏>是一種礦石,雖經擣碎,在水裡煎煮,其有效成份,亦難溶於水,故曰其有<止汗>之功,實誇大其詞.事實上的驗證,亦無此效也,盼學醫者,勿再被迷惑也.對於<桂枝>的發汗之功,應指健康的常人而言,此話怎說呢?因<桂枝>其味辛辣,富含熱量,常人喝了之後,全身發熱而汗出,有如吃了辣椒後的滿頭大汗.但是,對於已受感染的病人,若已有<惡寒,發熱,頭痛,身疼腰痛,惡風,無汗而喘>的發炎現象,此時<桂枝>則是嚴重的致發炎物質,若服之,反令病情更加嚴重,甚至於更加惡寒而更加無汗也.此時則容易百毒攻心,易遭不測,導致併發症,不可不慎也.

    更再推而廣之,以<麻黃湯>及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的組成,再加上<生薑>,<大棗>,即成為<大青龍湯方>的組成,即:<甘草,麻黃,杏仁,桂枝,石膏,生薑,大棗>共七味藥也.<大青龍湯方>的主治為:<太陽中風,脈浮緊,發熱,惡寒,身疼痛,不汗出而煩燥者,大青龍湯主之,若脈微弱,汗出惡風者,不可服之,服之,則筋惕肉潤,此為逆也.>與<傷寒,脈浮緩,身不疼,但重,乍有輕時,無少陰證者,大青龍湯發之.>,文中之<大青龍湯發之>的<發之>,其意乃指發汗也,在(金匱要略十三-19)亦曰:<病溢飲者,當發其汗,大青龍湯主之,小青龍湯亦主之.>,此文中之<當發其汗>,亦指<大青龍湯>的發汗之功也,所以我們可以從<甘草麻黃湯>,<杏子湯>,<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>以及<麻黃湯>,一直推演到<大青龍湯>,可以測知前賢,一直把這些方劑,作為發汗之劑,事實上,這些方劑,皆為致發炎物質,常人亦不宜服之,若有病之人服之,恐生它變也.

(傷寒論-13)曰:<太陽病,頭痛,發熱,汗出,惡風,桂枝湯主之.>與(傷寒論-36)曰:<太陽病,頭痛,發熱,身疼腰痛,骨節疼痛,惡風,無汗而喘者,麻黃湯主之.>,此二條文所形容的,都是身體受到感染時所產生的病理症狀,其共同的證狀有<頭痛,發熱,惡風>這些證狀,皆為疾病發作的初期證狀.為何同樣的感染,用的方劑卻是不同呢?一用<桂枝湯>,另用<麻黃湯>,其最大的差異何在呢?前賢因(傷寒論-13)曰:<~汗出,桂枝湯主之.>,又因(傷寒論-36)曰:<~無汗而喘者,麻黃湯主之.>,就毫不深究,斬釘截鐵的認為<桂枝湯>治<汗出>之證,<麻黃湯>治<無汗>之證.殊不知,<汗出>與<無汗>之證,只是疾病過程中,不同的階段證狀而已,例如身體受到感染時,初期會有惡寒,頭痛,身疼腰痛,骨節疼痛,發熱,無汗等等的發炎現象,之後,身體為了自救,起動身體的免疫系統,將外來的微生物殲滅掉或者和平共存,於是發炎的現象減低了,甚至於發炎的現象消除了,自然汗出而熱退身涼也.若再仔細分析<桂枝湯>與<麻黃湯>的成份,<桂枝湯>方中<桂枝>用三兩,而<麻黃湯>方中<桂枝>僅用二兩,以正常人而言,其發汗作用,當然是<桂枝湯>比較強.其對病人而言,<桂枝湯>的致發炎作用,仍然是比<麻黃湯>高.<桂枝湯方>中有<生薑>三兩,<麻黃湯方>中有<杏仁>七十個,以發汗及致發炎的作用,<生薑>當然勝過<杏仁>許多.再以<桂枝湯方>與<麻黃湯方>的總體組成而言,<桂枝湯>的發汗及致發炎作用,皆比<麻黃湯>強的多,所以<麻黃湯>為<發汗之劑>而治<無汗>之說,或<桂枝湯>為<止汗之劑>而治<汗出>之說,實膚淺之詞,且<麻黃湯>與<桂枝湯>皆為致發炎物質,不宜用於已惡寒發熱的發炎證狀,而其<發汗>或<止汗>之說,更不宜當真,若奉為金科玉律則愚人愚己也.多少年來,多少聖賢豪傑,在這歷史的迷團中,迷失了理智,喪失了自我判斷的能力,前賢曰:<讀有字書,卻要識沒字理.>,又曰:<善讀書惟其意,不惟其文.>,吾輩學醫者,所學乃攸關生死之事,豈可再踩著前賢錯誤的軌跡,而不知猛然反省,回頭再次走出另一條康莊大道呢?

    (傷寒論-01)曰:<太陽病,發熱,汗出,惡風,脈緩者,名為中風.>.(傷寒論-02)曰:<太陽病,或已發熱,或未發熱,必惡寒,體痛,嘔逆,脈陰陽俱緊者,名為傷寒.>,前賢認為<桂枝湯>與<麻黃湯>,皆治<太陽病>.而<中風>之證與<傷寒>之證,皆屬於<太陽病>.所以,就這樣一脈相傳下來,<桂枝湯>治<中風>之證,<麻黃湯>治<傷寒>之證.臨床驗證,可真如此嗎?看看上方的條文,例如(傷寒論-36)曰:<~無汗而喘者,麻黃湯主之.>,(傷寒論-52,53)曰:<~可發汗,宜麻黃湯.>,(傷寒論-240)曰:<~無汗而喘者,發汗則愈,宜麻黃湯.>,以上諸條文,皆明示麻黃湯有<發汗>之功,可治療感染初期的惡寒,發熱,頭痛,身疼腰痛,骨節疼痛並且認為這些證狀的根本原因,乃因<無汗>所致,所以解決之道,就是用<發汗>之法,或許是前賢把疾病的病因與治法,過於單純化且過度的想當然爾,造成了誤解,甚至於錯解的自圓其說,一直延續到現在,甚至於後代的子子孫孫,仍繼續妄用而不自知,那可真是歷史的共業與夢魘.假設<發汗>之說成立,<麻黃湯>果真可以發汗嗎?還是會令病情更加嚴重呢?在(傷寒論-47)曰:<~此當發其汗,服藥已微除,其人發煩,目瞑,劇者必衂~>,由此條文的隻字片語,我們可以測知,這是前賢所留下的精彩片段,也是珍貴的親身經驗,告訴我們在<無汗,發熱,身疼痛>的疾病初期,服用了<麻黃湯>之後,反而導致了<其人發煩,目瞑,劇者必衂>的更嚴重狀況,所以<麻黃湯>是致發炎物質,在此亦如鐵證一般,明顯而詳細的呈現.